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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纂民法典是中共十八届四中全会提出的立法任务,这部被喻为社会生活百科全书的法典,影响着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事关私权保障和社会责任实现,备受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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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制度是关乎自然人死后财富传承的基本制度。在杨立新看来,民法典继承编草案在法定继承人范围、公证遗嘱效力优先规则、继承人宽宥制度等方面均作出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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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编草案七大进步”澎湃新闻:据您观察,民法典继承编草案编纂有何突破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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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编草案第901条关于“遗产是自然人死亡时遗留的个人合法财产,但法律规定或者依其性质不得继承的除外”的概括式规定,具有更好的涵摄力,开放性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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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对丧失继承权补充规定了宽宥制度,填补了立法空白。继承编草案第904条规定,对遗弃被继承人或者虐待被继承人情节严重,伪造、篡改、隐匿或者销毁遗嘱情节严重,以欺诈、胁迫手段迫使或者妨害被继承人设立、变更或者撤回遗嘱情节严重的情形,“被继承人知道”后,“对该继承人表示宽恕或者事后在遗嘱中明确将其列为继承人的,该继承人不丧失继承权”,体现了被继承人支配自己身后遗产的自主意愿,符合民法意思自治的基本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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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增加规定被继承人的兄弟姐妹的子女适用代位继承制度,扩大了法定继承人的范围。继承编草案第907条在保持《继承法》规定的法定继承人范围和顺序的基础上,部分扩张了法定继承人的范围,使被继承人的兄弟姐妹的子女即被继承人的侄、甥也纳入了代位继承人的范围,符合遗产流转规律的要求和我国继承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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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废除公证遗嘱效力优先规则,防止出现限制被继承人遗嘱自由的可能性。继承编草案第921条第3款确立了“立有数份遗嘱,内容相抵触的,以最后的遗嘱为准”的遗嘱效力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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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闻:随着时代发展,财产财产形式不断丰富,比如像QQ号、游戏账户等虚拟财产,草案是否对此作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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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立新:继承领域中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财产类型和形式增多,在此情况下,继承制度就需要很复杂的规则,原来的继承法就显得比较简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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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民法典继承编草案对继承遗产的范围做了改变,只要是自然人合法取得的财产,都属于遗产,可以被继承,最大限度地保障私有财产继承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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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立新:继承编草案第907条在保持《继承法》规定的法定继承人范围和顺序的基础上,扩大了一种法定继承人,即被继承人的兄弟姐妹先于被继承人死亡的,由被继承人的兄弟姐妹的子女代位继承,使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成为代位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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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在扩大法定继承人范围的问题上,草案迈出的步子还不够大。如果被继承人一旦没有设立遗嘱,或者遗嘱无效,则极有可能因法定继承人范围过小而形成无人继承的财产,使被继承人的遗产被收归国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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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法定继承人范围越宽,可以继承被继承人遗产的继承人就越多,形成无人继承遗产的可能性就越小,私人财产被收归国家、集体所有的可能性出现得就越少;反之,会造成更多的无人继承遗产,私人的遗产被充公的可能性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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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更多亲属成为法定继承人”澎湃新闻:在法定继承顺序上,是否也存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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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立新:我国《继承法》规定的法定继承顺序只有两个,一是配偶、子女、父母,二是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再加上被继承人的晚辈直系血亲这种代位继承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亲属可以通过其他继承顺序进行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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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闻:有何完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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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专门规定特留份制度”澎湃新闻:在继承编草案编纂过程中,不少学者曾建议规定“特留份”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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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立新:我国继承法一直没有规定特留份,只有关于“遗嘱应当对缺乏劳动能力又没有生活来源的继承人保留必要的遗产份额”的必留份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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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留份”是指被继承人通过遗嘱设立遗嘱继承时,必须依法留给继承人,不得自由处分的遗产份额,是对被继承人行使权利、处分自己遗产的法律限制,如果遗嘱人通过遗嘱排除了特留份权利人的继承权,则处分特留份遗产的遗嘱部分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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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留份”大体上属于社会主义国家特有的制度,其判断标准比较抽象、烦琐,适用范围较窄,缺乏必要的规则防止遗嘱人通过生前赠与等方式损害继承人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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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如果规定了特留份制度,遗嘱人除非处分了特留份范围内的遗产,损害了特留份权人的权利,应当确定该部分遗嘱无效外,对于其他部分的遗产,即不是特留份所涵盖的财产,遗嘱人当然可以遗赠给任何人,并不存在违背公序良俗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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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造遗嘱应立即剥夺继承权”澎湃新闻:继承编草案第904条规定了继承权丧失的情形,第2款还特别规定了丧失继承权的宽宥制度,有学者指出,这一制度补充了我国《继承法》没有规定宽宥制度的空白,您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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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立新:继承编草案对丧失继承权补充规定了宽宥制度,填补了立法空白。继承编草案第904条的内容是: